王仲刚和谭明芳是垫江人,两人同岁。为了抚养一对儿女,夫妻俩在垫江县客运总站开一个洗车场。
15日中午,谭明芳从洗车场回家的路上,路过垫江县迎宾大道,穿过花台时发现,前几天的一场大雨,让花台里冒出了很多蘑菇。
谭明芳忍不住蹲下来掐蘑菇。王仲刚晚上回家,看见谭明芳洗干净了蘑菇,加了干咸菜正在煮汤。担心两个孩子吃不饱,谭明芳往蘑菇汤里又煮了点面条。吃过晚饭一切都很正常。看完电视,全家就睡下了。
一家四口睡得正香。7岁的儿子王腾飞突然开始呕吐、腹泻。“是不是吃坏肚子了?”睡眼惺忪的王仲刚和谭明芳从床上爬起来,照顾了儿子半夜。
第2天 三人出现呕吐腹泻
16日早上10点。王腾飞被送到一家私人诊所,然后送到垫江县人民医院治疗。
王仲刚让妻子带着女儿留在医院照顾儿子,自己一个人又去洗车场:“下了一场雨,晴起来车场生意要好点,耽搁不得。”
16日中午12点,谭明芳也开始拉肚子和呕吐。接到老婆电话,王仲刚心想:“遭了,头天晚上那个蘑菇只怕是吃不得。”说完话他打算把排队的两辆车洗完就赶紧到医院去。
车还没洗完,王仲刚也觉得肚子突然一阵绞痛,急匆匆跑厕所刚拉完又想吐。
到了医院,尽管老婆儿子都开始呕吐腹泻,还好5岁的女儿王莉荔看上去还很正常。
医生找到王仲刚问,到底吃的啥子菌?王仲刚说:“全部都吃完了,哪里还有嘛。”
16日晚8点,他专门跑了一趟迎宾大道,硬是没有找到那天晚上煮汤的麻点点蘑菇。
第3天 小女儿也出现中毒
按照医嘱,王仲刚还是带着老婆和儿子去继续输水。他没有告诉医生和家人,自己从16日开始,也是频繁腹泻和拉肚子。
因为要照顾两个人,他根本没有时间去看医生。
17日中午,最让他担忧的事情出现了。5岁的女儿王莉荔也开始呕吐起来,儿子王腾飞陷入了昏迷中。
眼看王腾飞病情危重,垫江县人民医院消化内科医生诊断认为,王腾飞必须要血液透析才能有活命希望,而谭明芳肝脏的转氨酶也急剧升高,肝脏损伤严重,必须转入主城区大医院。
王仲刚连续签了两份病危通知,人都吓傻了:“签完字人都蒙了。”
在垫江县人民医院的联系下,救护车在当天下午将母亲谭明芳、儿子王腾飞、女儿王莉荔转入主城区两家三甲医院。
3人中除王莉荔以外,两人紧急被送往重症监护室进行血液透析。
第4天 儿子生命希望渺茫
王仲刚的状况一点都没有好转。他腹泻和呕吐的间歇虽然长了,但他的脸色迅速蜡黄起来。从眼仁到面色,都蜡黄得有些发黑。
王仲刚根本没有时间去管自己。他每天往返在枇杷山和两路口两家医院跑来跑去。入院时儿子王腾飞再次被下达了病危通知,医生告诉他:“说只有5%的机会拉得回来性命,问我保不保?”
王仲刚说要保,他31岁才有了儿子。
第5天 顾不得给自己看病
两个孩子和老婆,3个人在医院每天的费用要筹集,还要不停地与医生联系,王仲刚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的身体,也没钱给自己看病了。他到处筹钱。甚至连医生问他吃了蘑菇有啥反应没有,王仲刚也说自己没啥大问题:“我想等他们都好点了,我再去说我的事情。”
第6天 儿子死亡女儿病危
20日下午5点多,王腾飞的主治医生打来电话:“赶紧到医院来,娃儿不行了,在抢救。”
王仲刚抹着眼泪往两路口跑,进了ICU发现儿子躺在病床上,已经叫不答应了:“我喊说,儿子儿子你睡不得哦!”当天傍晚7点多,在多次抢救之后,7岁的王腾飞最终医治无效死亡。
“我儿眼角还有眼泪,就是说不出来话啊!”王仲刚哭着给小舅子打电话,让他看能不能通知老婆来见最后一面,但谭明芳病情堪危,除了陷入昏迷外,醒着的时候就是不断说胡话。
这样的打击还没有结束,18日晚上8点多,王莉荔医生又打来电话:“妹妹也昏迷了,现在也需要转入重症监护室。”得知王腾飞死亡的消息,王仲刚多年前的同学纷纷赶到主城区。听说王仲刚至今还没有接受过检查,一群同学筹钱强制将他到了重医附二院。
第7天 苦熬6天面临肝衰竭
昨天早上,王仲刚在接受了全面检查后,重医附二院感染科石晓枫教授同样为他下达了病危通知书:“他现在面临的是一个爆发性的肝衰竭,死亡率高达90%。”石晓枫教授表示,他必须现在接受全面的治疗,否则很难活下去。
谭明芳昨天上午也转入重医附二院,接受血液透析;女儿王莉荔因为误食毒蘑菇引起肝功能受损严重,危及生命。
“一家四口,已经走了一个了。”王仲刚坐在病床上翻看家人的照片,他生怕自己这一躺下去彻底倒了,再没有机会见得到女儿和老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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